痛与生,当两性共同面对生育的原始呐喊
"嗟嗟嗟"——这不仅是疼痛的原始呐喊,更是生命诞生的古老回声,当现代医学越来越倾向于将生育过程过度医疗化、技术化时,我们似乎忘记了生育本质上是一场需要两性共同完成的生命仪式,在产房里,女性的痛苦呼喊与男性的无措焦虑,构成了一幅被现代社会长期忽视的双重画卷,重新思考生育中的两性共同责任,不仅关乎性别平等,更是对人类最基本生命体验的真诚回归。

人类学家发现,在非洲某些原始部落中,存在一种被称为"产翁制"的古老习俗——当妻子分娩时,丈夫会模仿产妇的痛苦姿态,躺在床上呻吟,甚至接受部落成员的祝贺,这一看似荒诞的行为背后,隐藏着对生育共同责任的朴素认知,法国历史学家菲利普·阿利埃斯在《儿童的世纪》中指出,前现代社会普遍将生育视为家庭和社区共同参与的重大事件,而非女性独自承担的生理过程,在那些未被现代医疗体系完全规训的文化中,男性的参与不仅体现在精神支持上,更表现为一种身体化的共情体验。
当代产房却往往成为性别隔离的空间,文化批评家苏珊·桑塔格曾尖锐指出:"疼痛是最私人的体验,却也是最需要见证的人类共同语言。"现代医院的标准化分娩程序,将男性排除在真实体验之外,使他们沦为被动旁观者或工具性存在,英国妇产科医生格兰特利·迪克-瑞德在《无恐惧分娩》中强调,当男性被允许完整参与分娩过程时,不仅能够提供更有效的支持,其自身的生命体验也会发生深刻转变,一位经历过陪产的年轻父亲这样描述:"当她每一次'嗟嗟嗟'地喊痛时,我感觉那些声音也同时从我的身体里迸发出来——虽然我没有子宫收缩,但我的心脏确实在同步抽搐。"
生育医学化带来的一个意外后果是两性体验的进一步割裂,法国哲学家福柯曾分析现代医疗体系如何通过知识权力构建生育话语,将自然过程转化为需要专业管控的医疗事件,在这个过程中,男性被赋予"理性支持者"的角色定位,其自身的焦虑、恐惧与无助感却得不到合法表达,美国社会学家阿莉·霍克希尔德提出"情感劳动"概念,指出当代男性在生育场域中被期待完成特定情感表演,却罕有机会表达真实体验,当女性在产床上因疼痛而"嗟嗟嗟"叫喊时,男性往往只能沉默地紧握床栏——这种情感表达的不对称,反映出当代生育文化中的深层缺陷。
重建生育的两性共同体验需要多维度的文化革新,冰岛的"亲子平等休假"政策证明,当社会制度赋予男性同等育儿责任时,两性对生育的认知会发生质的改变,荷兰采用的"家庭分娩"模式则让生育回归家庭空间,使整个过程成为夫妻共同经历的生命仪式,更重要的是,我们需要创造允许男性表达生育相关情感的文化语言——不仅包括喜悦与自豪,也应包含恐惧、焦虑甚至创伤后成长。
在东京某家新型生育中心,工作人员鼓励准父母一起参加"疼痛模拟工作坊",通过设备让男性体验类似分娩的痛感,许多参与者表示,这种体验彻底改变了他们对生育的理解,一位参与过的丈夫说:"当我自己也'嗟嗟嗟'地喊痛时,才真正明白这意味着什么,这不是需要尽快结束的痛苦,而是我们一起创造生命必须穿越的通道。"
生育从来不应是孤独的旅程,当两性能够共同面对那些"嗟嗟嗟"的痛苦时刻,共同经历从疼痛到新生的完整过程,生育才能回归其本质——一项最原始也最崇高的人类共同事业,在这个意义上,每一次生育都是对人性深度的重新探索,每一次共同经历的痛苦都在重建两性之间最根本的生命联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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